一只刚被重伤的妖兽面前绰绰有余。他运起灵气,催动丹田那数道不?属于他的灵力,按照耦合丹的用法,沉入力量的源泉,向本源处借取力量……“吼!”嘶吼声越发愤怒,离得越来越近,转瞬横冲直撞地闯入他的视线。一只庞然巨物?般的妖兽从水面浮起,如同一座沉黑色的小山,似猫非猫,浑身没有一根毛,只有金属般冰冷的光泽,一根粗大的尾巴从水面中伸了?出来,狰狞地伸向舰船。守船修士本该满心戒备,但望见那妖兽的一瞬间,他竟呆呆地愣在那里——他从眼前这?只妖兽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特殊的联系,仿佛冥冥中有谁牵了?一条线,将他的丹田和妖兽的妖丹连在了?一起,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而来,如同滚浪。
方才服用下的耦合丹,居然让他从眼前这?只妖兽的身上借来了?力量?从来都只听说服下耦合丹能汲取更?多?天地灵气,没听说有谁能从另一个修士身上提取灵力的。这?耦合丹的效用里,居然还有这?种可能性?守船修士感受着那股特殊的联系,彻底说不?出话来。甲板上,曲砚浓独自伫立。谁也不?曾发觉她的存在,哪怕是?一墙之隔的船舱里的船客,透过?狭窄的窗户向外张望,明明视线里触及到她的身影,却?好像压根看?不?见她的存在一般视若无睹。在普通船客的眼里,甲板上空无一人,只有摇摆的舰船带起的汹涌巨浪,一阵又一阵地拍打在木板上,像是?随时都能将这?艘摇摇欲坠的船完全击碎。这?一刻,不?知有多?少船客在船舱里默默落泪,求遍诸天神魔,只盼能等来一个奇迹。曲砚浓扬着头,望见幽晦海水里狰狞的妖兽。“原来耦合丹还有这?样的效用。”她若有所思,置身事外,“也难怪,这?批耦合丹是?由这?只妖兽的母亲血肉做成的,产生这?样的联系也不?稀奇。”耦合丹所建立的冥冥联系不?止守船修士能察觉到,作为?被借力的对象,妖兽的感受反倒更?清晰,它近乎发狂地攻击守船修士和银脊舰船,似乎也明白杀死面前的修士,它就能摆脱这?种不?自然的虚弱。守船修士在短暂的惊愕之下,反倒比妖兽更?快接受现实,不?但不?再攻击妖兽,反倒处处避开?锋芒,当妖兽在虚空裂缝的侵蚀下受了?伤,甚至还会反过?来稍稍回护它一把?。这?种回护和规避并没有让妖兽领情,反倒更?加激怒了?妖兽,让它越发疯狂地攻击舰船。“长亭,回来——”在动荡的潮声里,少女清脆的呼喊仿若利箭,穿透重浪层云。曲砚浓蓦然朝声音的来处望去。娃娃脸少女一身鹅黄,鲜艳明丽,如这?漫漫黑夜里骤然裂云的一道天光。“长亭,回来!”少女语气严肃焦切,声声沉凝。说来也很奇怪,明明少女的声音不?大,也没带多?少磅礴的灵力,然而这?短短的几个字却?在嘈杂的喧嚣声里格外清晰,就连躲在船舱里的船客也听得明明白白。发了?狂的妖兽也情不?自禁般回过?头,朝少女的方向遥遥地望了?一眼,巨大冰冷的竖瞳装满了?那道窈窕娇小的身影。沧海夜白,暗海狂澜。一道纤细娇小,一道庞大冰冷,幽晦的南溟海水是?沉默的天堑,两道身影遥遥对视,万千喧嚣也成了?寂静,一瞬亘古。曲砚浓忽然觉得这?一幕莫名的眼熟。就好像很多?年前她也曾见过?。在短暂的对峙后,妖兽慢慢垂下头,沉入深海之中,不?再看?向娃娃脸少女,只剩下激烈的攻击,雷霆般攻向舰船。“长亭!”少女加重了?语气,隐约带着严厉。近处的海水微微地颤动,在摇撼的风浪里一点也不?起眼。少女像是?愣住了?。她由衷地不?解,困惑写在脸上,猛地追出甲板,几乎要扑出栏杆,又被守船修士用灵力扯了?一把?,向后退了?两步。守船修士没好气地怒吼着“不?要命了?”,她却?充耳不?闻,只是?扑在栏杆边,定定地喊,“长亭!”汹涌的白浪从头拍下,猛地拍打在她的身上,将她浇了?个透,浑身湿漉漉地扒着栏杆,分外狼狈可怜,只有她自己浑然不?觉,一声又一声叫“长亭”。守船修士暗暗道一声“晦气”,cao纵着银脊舰船,险而又险地绕过?一片裂缝,终于腾出一点精力,蓦然给海水下的妖兽一鞭!妖兽一声痛楚的嘶鸣,仍然未曾浮出水面,只有浓烈的血红色从海水里慢慢漾了?出来,将一片暗沉的海域都染红。“长亭?”少女忧虑到极致,骤然撑着栏杆大喊起来,声嘶力竭,“不?许攻击舰船——我怎么和你说的?你回来!”可无论她究竟怎么用尽全力地呼唤,沉黯的海水下只有深沉的血色不?断浮现,却?再也没有浮出水面的身影。曲砚浓想起来了?。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在磅礴而遥远的记忆里,她亲身见证过?一场一模一样的场景,相似的处境,相似的角色,唯一变化了?的,只有时间。她缓缓开?口,声音如利刃,划破长夜——“你再好好看?一眼,你眼前的这?只妖兽,真的是?你要找的长亭吗?”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在少女的耳边恰似一声惊雷。她猛然回过?神,呆呆地望着平静的海面,眼神从清澈慢慢变为?清明,恍然初醒。守船修士恰恰穿过?两条空间裂缝,甩开?那只妖兽,径直向前,那分明坚硬的躯壳也好似纸糊的一般,裂开?伤口,污血不?断涌出。银脊舰船身上的暗银色光芒不?断变换,从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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