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雨帘,林瑜在湖中走得更加慢了。
她不会水,因而向湖心挪动的每步都小心翼翼。
湖水没过了肋下,林瑜停下来,抹了把脸上的水。抬起眼帘,湖面竟已无有半个人影。
她环顾着四周,到处都是雨点溅起的涟漪,眼睛都要看花了,也没找见春喜的踪迹。
“姑娘!姑娘!”潇潇雨声里,不知从哪面传来的呼声。
“不要想不开!这里面去不得!”
林瑜回过头,一个婆子撑了伞在岸边,正焦急地对她招手。
她缓缓回到岸边,爬上去的时候,一柄油纸伞遮在头顶。
婆子眯起眼缝,目光在她脸上仔细扫过一回,和蔼道:“小姑娘,你是遇上了什么难处?不妨说给我老婆子听听?”
林瑜摇头,她既累又疼,不想再说一个字。
婆子在她脸上擦了擦,笑着握住她的手,“不说也罢,瞧你现在这样,也不好出去见人。我家就在附近,去把这身衣裳换了,喝杯热茶再说。”
戏折子
水榭外搭了台子,老太太特地叫了苏州来的戏班子,水磨腔悠扬婉转。中途下了场雨,台上伶人见状把唱词改成几句吉祥话,直唱到了重新放晴。
老太太听得高兴,吩咐给他们每人包二两赏银,将戏折子递给三姑娘,“今儿你及笄,再点出喜欢的。”
三姑娘想了想,歪出头来,“大哥哥这次回来没住上多久,明日又要动身去南京了。今儿我及笄,我请大哥哥听一出喜欢的戏罢。”
她才收下一副金累丝点翠的头面,对这位不常谋面的大哥哥感到很是亲近。
“多谢你的美意。”顾青川接过戏折子,点了一出梨花梦。
待到一场宴席散去,日影已偏斜向东。
顾青川回了岁寒居,守门的小厮退至一边,见回来的只有大爷和后边过来的许护卫,不禁有些奇怪。
直到黄昏时候,守门的小厮往石阶上望了好几回,仍不见有人回来。心里实在没底,趁着许裘出来的时候上前问了一句。
“许护卫,雀儿姑娘上晌给大爷去送及笄礼,为何现在还没回来?”
许裘奇怪道:“大爷要送三姑娘的及笄礼是我拿的,雀儿姑娘几时又来送了?她不是一直在内院?”
小厮惊道:“她上晌拿了一个匣子出门,说是大爷要送三姑娘的及笄礼落在这儿,要去送一趟,现在还不见回来。”
许裘眉头一皱,即刻叫了个丫鬟去后罩房找人,自己在内院等消息,稍时便得了回话——后罩房里没有人在。
此事禀到顾青川耳中时,他正在书案前翻看公文,气定神闲批完最后一笔,方才问道:“她是几时找借口出去的?”
“那守门的小厮说,您出门后差不多半个时辰,雀儿姑娘便出去了。”
顾青川冷笑,“她跑得倒快。”
许裘心中疑惑顿生。
大爷似乎对此事毫不意外,像是……像是早就知道了雀儿姑娘会跑?
还未能想通,就有一个牙牌抛了过来,他忙上前接住。
顾青川:“你拿了我的牙牌即刻去城门,问那儿的守兵今日有没有见过与她身形相似的人出现。”雀儿心窍多,虽无路引,未必不会寻些别的办法。
“另外再叫人去府衙找通判楼庸,他分管兵务,只领几个府兵出来即可,带上自己的人去找,她没有路引,只管往人少的地方找,那些三教九流杂混的客栈酒楼一个也别落下。”
“属下这就去。”许裘一一记下,立即出门去了。
杨瀚墨端茶进了书房,书案前未见人影。他提起心神,往里走了两步,才瞧见自家大爷负手而立,在里间赏起了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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