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书生声音急切又带着几分忐忑道:“郡主能带我一起吗?这几日便是我夫人的忌日,不久之后便是会试,我也想去拜一拜,以求金榜题名。”
那人生怕林舒蕴不同意,咚地一声抱着娃娃跪在地上,哽咽道:“还请郡主见谅。”
林舒蕴顿了顿,说道:“好,明月你再唤人架辆车,我们马上启程。”
陆誉转头看着林舒宴逐渐靠近,低头垂眸掩饰掉眼底的怒意,抬眸的瞬间化为了淡漠。
他对着好友说道:“我朝中还有要事,今日便不叨扰了。”
林舒宴蹙眉正欲说些什么,便看到了陆誉急匆匆离开的背影。
这人最近当真是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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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哥哥寻到后,林舒蕴总是会寻着机会带着孩子们来护国寺上香。
毕竟被从皇帝派人追杀,她竟跌落在悬崖上的延伸平台上,恰好能让林舒宴寻到她。
她重伤昏迷身上还多处骨折,怀中的瑛瑛也安稳地生了下来。
此番劫后余生,她心中总是存着一份感激,思来想去只能感谢神佛庇佑。
林舒蕴跪在蒲团上,她看着莲台之上面容宁静祥和大佛,双手合十,合上双眸,静静地祈祷着。
周斯昂也学着她的样子,俯身叩首在大佛面前,闭上双眸的刹那,心中涌现出有着无数个念头。
一想到他计划了许久的事情,即将在今日成功,他嘴角的笑意便怎么都压不下去。
当他再次睁开双眸时,林舒蕴已然离开了大殿,他焦急地四处张望着,疾步跑至周围快速寻找着。
倏然,在远处莲花池附近,看到了林舒蕴身着浅蓝色衣衫的身影。
他唇角轻勾,当即扬起平日那副温和清朗的笑容,朝着林舒蕴快步走去。
突然,一个身着宽大长袍的玄衣男子突然把林舒蕴扯到了狭小假山后的一处房间中。
身材高大的侍卫顺势守在门口。
周斯昂赶忙藏在廊柱后,他的双腿瞬间酸软,心脏怦怦直跳,若非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个男人正是内阁首辅陆誉。
林舒蕴本想绕过荷花池,回禅房看看睡着的瑛瑛,突然却被一双带着厚茧的大手扯住了手腕。
她下意识惊呼出声,却被男人宽厚的大掌紧紧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四肢冰冷变得浑身僵硬,身体瞬间被男人扯进了旁边狭窄的房间中。
昏暗的环境使得她愈发恐惧,当她扯下头上的发簪,抵着男人的胸膛。
“挽挽,是我。”
陆誉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林舒蕴眼眸气得滚圆,脸颊上布满了红晕,她三魂七魄险些被吓跑,她紧咬着牙关,愤懑说道:“陆誉,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间房间甚是狭窄,他们身后皆是扫帚铲子一类,两人站在其中,连转身都分外困难。
若是远远望去,两人仿若相拥而站。
陆誉身上的兰香不停地窜进林舒蕴的鼻腔中,她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稍稍向后靠了靠。
陆誉仿若发现了她的动作,他微微俯身,使得两人的距离比方才还要近。
“挽挽,能不能也对我笑一笑?”
陆誉忽然说起莫名其妙的话语,林舒蕴思来想去也搞不清状况,但她突然一惊,为什么要被陆誉牵着话走。
她转头避开他炽热的视线,冷冷说道:“当初笑得阳光明媚的时候,世子爷不知道珍惜罢了。”
陆誉胸膛突然快速起伏,似是再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情绪,过了许久之后,他声音沙哑说道:“挽挽,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三人。”
林舒蕴听着陆誉声音微颤,她缓缓抬眸望去。
陆誉今日身着一袭宽大的长袖玄色勾金线祥云纹样的长袍,头戴一顶翠玉金冠,玉带缠腰,俨然是一副位高权臣的模样。
但他眼眶泛红,眼眸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仿若要把她吞噬一般。
“你日后离周斯昂远些,此人心机深沉不得不防。”
林舒蕴这才明白陆誉方才眼中爆发的情绪究竟是为何,竟是因着她对周斯昂笑便醋了。
“你非我爹娘,我凭什么听你的。”
林舒蕴一瞬不瞬地看着陆誉的眼眸,反驳道。
陆誉轻吸一口气,“他一个落榜两次的鳏夫,若不是看上定王府的权势,看上你身为郡主的名号,怎会一次次接近你?”
“鳏夫?我还是寡妇,我的夫婿也死了,你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此刻,林舒蕴的脑海已然被情绪占据,她已然没有理智去分辨陆誉究竟在说什么。
她就是不想听,也不愿听他说话。
“挽挽”,陆誉眼中满是无奈:“我在朝堂这么多年,什么魑魅魍魉没见过,他装成一副志存高远的书生样子,不还是为了能攀上定王府的高枝?”
“攀上那又怎样,他是鳏夫,我是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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