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烛慕正保持着一只手盖住眼睛,一只手覆在被子上的姿势,听到动静后,微睁开眸子,和同样披着浴袍的祁非对上视线。
&esp;&esp;祁非一向喜欢穿着敞开领子的睡衣,窝在沙发上办公,很少会直接穿浴袍到处走。烛慕没见过“世面”的眼神下意识从他的眼睛上挪开,顺着那张英俊的脸色向下瞥去。
&esp;&esp;隐隐约约的沟壑没入浴袍深处,露出在表面的肌肉线条匀称又分明,整个人看起来又高又精瘦。
&esp;&esp;烛慕忽然想起祁非在高中总被体育老师叫去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左手内侧撑着头,右手飞快在纸上草草写字,以一种极懒散的姿态说:“不去。”
&esp;&esp;偶尔被体育老师问得烦了,祁非就从抽屉里摸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乌黑的眼睛企图对对方下暗示一般紧盯着,说:“你口渴了吧。”
&esp;&esp;体育老师就呆愣地摆摆手:“不,我不渴。”
&esp;&esp;怨念极深的祁非下咒似的:“不,你渴。”
&esp;&esp;体育老师:“?”
&esp;&esp;画面有点好笑,烛慕忍俊不禁地弯了弯嘴角,要不是一直压制,他一定会在祁非面前笑出声。
&esp;&esp;这些想法也就在瞬息。烛慕收回心神,压下嘴角,由于是懒散躺下的姿势,他的声音微沉,含糊不清,也比平时更沙哑。
&esp;&esp;“怎么了?”
&esp;&esp;祁非视线上移,平静地说:“床上有……一只……”
&esp;&esp;“……狗。”
&esp;&esp;?!
&esp;&esp;烛慕半坐起身,上半身凉嗖嗖地暴露在空调冷风中,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因为从来没考虑过祁非会说谎,所以声音极为不可思议:“真的?”
&esp;&esp;“……”祁非抿了抿唇,说,“不,我是说有蜘蛛。”
&esp;&esp;“还有只猪?!”
&esp;&esp;祁非抿了抿唇不再开口,干干脆脆地彻底推开烛慕的房门,闷头走到他床前,将浴袍脱了挂好,在烛慕由疑惑不解到突然涨红再到目瞪口呆的表情变化下,闷不吭声钻进软乎乎的被窝里。
&esp;&esp;“你……”烛慕从小到大,反正有记忆开始就只和一个人同睡过一张床,而且那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这会儿床上多了一个人,难免有些不适应。
&esp;&esp;从祁非脱去浴袍,露出坚实的后背起,烛慕的目光就开始游移,随着被窝里逐渐增加了另一个人的体温,他的脸明显染上一片尴尬之色,“你怎么……”
&esp;&esp;“再陪我一晚上吧,烛慕。”
&esp;&esp;烛慕愣了一下。
&esp;&esp;祁非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贴近烛慕的身体,仰躺着舒畅地伸展躯体,两手规规矩矩搭在腹部。
&esp;&esp;“今天原本该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esp;&esp;烛慕:“……”
&esp;&esp;烛慕差点就忘了,二十四岁分手的时候,祁非和他的前任从认识到相爱再到分手,正正好好用了整整十一年。
&esp;&esp;他撑在枕头边的右手慢慢抬起来,小心翼翼地触碰祁非埋在他腰间的脑袋。短而硬的头发摸起来有点扎人,却又会在他用五根手指梳理的时候,乖乖配合着分开。
&esp;&esp;烛慕一直想不通祁非这么好的人怎么也会遭遇这么折磨人的失恋,但他担心祁非已经代入到曾经在“恋爱纪念日”分过一次手的自己,于是也沉默无言地躺下来。
&esp;&esp;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静谧的气氛就像是飘浮在空气里的尘埃,会叫人呼吸困难。
&esp;&esp;但对于曾经相处过三年的伴侣来说,却像是下起暴雨的午后,一起舒服地躺着,享受难得放松的时光。
&esp;&esp;烛慕被祁非干扰醒来之后暂且还睡不着,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瞪圆了浅色瞳孔。祁非面朝天花板,始终保持平躺着的姿势,似乎是睡着了。
&esp;&esp;但最先开口的却是一副熟睡模样的祁非。
&esp;&esp;他随意扯了个话题闲聊道:“烛慕,你跟乐闻十几年没见,现在才团聚了一个星期,你不想留下他?”
&esp;&esp;“他在东城创立了一家游戏工作室,从年头忙到年尾,这次也只是因为出差,才顺便来看看我——毕竟只是小时候的玩伴,长大后各奔东西也在所难免。”烛慕看得很开。
&esp;&esp;“你很不舍得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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