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侥幸,若下回……”他止住了话头,避谶。
&esp;&esp;元六则惦记着王献嘴里说的炸排骨,连裴郎君那样挑剔的人吃了都说好,想必味儿一定很好?
&esp;&esp;兴冲冲对谢诏道:“阿郎还没用暮食,不若我去买些来?”
&esp;&esp;谢诏哪里不知道他想什么,头也不抬:“你自去吃就是,不必拿我做幌子。”
&esp;&esp;元六嘿嘿一笑,捞过吉双肩膀:“走走走走!”
&esp;&esp;走到半掩门外还能听见吉双抱怨声音:“你少吃些罢,往那一站我都瞧不见阿郎了……”
&esp;&esp;谢诏着实是个事少又宽厚的郎君,在这个年纪,旁的五陵少年还在斗鸡走狗,在家亦是呼奴唤婢以显大家风范,似他这般任小厮自去休息,夜深了,觉得饿了,不想麻烦厨房动火,自己带上钱袋子出门觅食的,几乎可以算“珍稀”了。
&esp;&esp;原本谢诏想的,自家酒楼还没打烊,便去自家吃碗鸡汤馎饦,可独自走出家门后,又觉得这样晴朗的夏夜难得。
&esp;&esp;头顶月色颇皎洁,泠泠如雪,照得路面亮堂堂的。近来夜晚多雨,莫说月亮了,连颗星子都没有,今夜的月亮又大又圆,原来已经六月中旬了么,怎觉得昨日才过了端午似的。
&esp;&esp;谢诏沿着巷子里的青砖路慢慢走,脑袋是完全放空的状态,漫无边际地想到什么是什么。
&esp;&esp;附近有几家大户,马车牛车来往是常事,人却走得少,故枣花巷的路显得很平整,还有些僻静。月光拉长他影子,笼在身上,镀了一层淡淡朦胧光辉,显得人有些清寂,清风也来眷顾,拂动广袖。即将七月的天气,已经不那么闷热了。
&esp;&esp;谢诏凭借极好视力,瞧见前方脚店里走出来几个勾肩搭背的酒客,再走近些,风一吹,带来对方身上味道,有些熟悉……哦,是自家酿酒。
&esp;&esp;谢诏抬眼去看脚店门口挂的招牌,写着“虞记”。不知什么字体,圆而胖,毫无笔锋可言……竟然有些可爱。
&esp;&esp;“可爱”一词,祖母常用来形容小时候他与兄长二人,还有家里那只猫。
&esp;&esp;不过猫已老,儿孙又生一堆儿孙,如今只能从猫脸上看出老态龙钟,瞧不出可爱。
&esp;&esp;祖母也走了好些年头。
&esp;&esp;谢诏蹙眉,想到,倒是新出生的那几只不知十几世孙的小猫,圆滚滚白绒绒仿佛江米团子,确很“可爱”。
&esp;&esp;再看这招牌,竟然与那些江米团子有些相像。
&esp;&esp;虞蘅瞧着门口可疑人影,在那苦着脸,不一会自己又笑起来……莫非脑子不好?
&esp;&esp;她对自己写的招牌很是满意,花体字,多么有艺术气息!
&esp;&esp;就连门口挂的灯笼,她都重新糊了两个,统一下字体。
&esp;&esp;这会正支使阿柳挂灯笼呢,阿盼抢了活儿:“我来我来,阿柳挂不明白!”
&esp;&esp;阿柳乐得清闲,却还是翻了个白眼:“够得着么,矮冬瓜。”
&esp;&esp;阿盼委屈:“蘅娘子你看她!”
&esp;&esp;阿盼在同龄人里算高的了,奈何跟阿柳中隔了有两岁多鸿沟,怎么拼命吃也补不上这点差距。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