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站着一个手里捏着鞭子的高大男人。
&esp;&esp;男人来来回回的巡视着,若是有人慢了几步,便是一个鞭子甩过去,那鞭子的破风声甚至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佟蓉婉都能听到一些。
&esp;&esp;呼啸而来的山风瞬间吹灭了佟蓉婉的滚烫尴尬,她沉默的瞧着一个又一个不堪重负似的男人背着巨大的背篓,一步一步的朝着山路走。
&esp;&esp;看不见尽头。
&esp;&esp;忽然,一个工人似乎是体力不支倒了下地,身后的工人竟是就这么习以为常的绕开了他,甚至整个队伍因此都绕了个弯。
&esp;&esp;手里持着鞭子的男人蹲下身,似乎是查看男人是否有气,接着他站了起身,对着外层的守卫摇了摇头。
&esp;&esp;其中两个守卫走出来,一个拖着男人往外走,一个将背篓提到一旁。
&esp;&esp;佟蓉婉下意识地顺着拖人的守卫走。
&esp;&esp;只见那男人将他拖到了一处边坡的边缘,大概离着下面树枝顶部又三十余米的距离,下面也是林木丛生,不知道究竟离地面有多深。
&esp;&esp;那守卫就像是扔什么垃圾一般,将那死活不知的男人甩了下去。
&esp;&esp;树林因着重物落下轻轻的摇晃一下,接着便恢复了平常,甚至听不到男人落地的声音。
&esp;&esp;佟蓉婉手指一紧。
&esp;&esp;当真是讽刺啊。
&esp;&esp;那修建的美轮美奂的别院,就在不到一公里的距离,那里似乎是人间瑶池一般,干净、奢华、穿着罗衫的姑娘们终年等着一个男人的垂幸。
&esp;&esp;而在这山坳的更深处,是被洞子里的灰染的看不清人样的工人,瘦骨嶙峋,就像是年迈的老牛,习惯了痛苦似的麻木。
&esp;&esp;“这便是矿山。”
&esp;&esp;男人开口说道。
&esp;&esp;第31章
&esp;&esp;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想象这个矿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esp;&esp;知道整个县城都没有什么男人的时候,在知道那姑娘爹爹去世却没有任何的后续时,她就该料到的。
&esp;&esp;佟蓉婉听见耳畔呼啸而来的风,声声入耳骨,深深刺痛她的心。
&esp;&esp;那女子的父亲定然也就是像这样一般被扔了下去,也切断了一个女子一生的命途。
&esp;&esp;她忽然明白她为何当时被人架在衙门时,那般万念俱灰的模样了。
&esp;&esp;她抗争过了,可最后在代表着正义和威严的县丞的一句便是对她这个受害者怒目而视,质问是不是在“双方殴打”的时候。
&esp;&esp;她还能如何?
&esp;&esp;除了沉默,她还能如何?
&esp;&esp;佟蓉婉看着远处戒备森严的守卫,还有那挥斥着鞭子的男人。
&esp;&esp;耳畔一直呼啸着的风就像是山崖下那见不到的黑暗里无数死去工人的哀嚎,在她耳畔诉说着自己的冤情和对人间的不舍。
&esp;&esp;“那就是矿政。”
&esp;&esp;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边,声音冷淡。
&esp;&esp;佟蓉婉顺着他的手,看向了从矿山洞内走出来的一个男人。
&esp;&esp;令人意外的,是那矿政竟是长得如此消瘦,甚至不如身后侍卫一般高大,穿着麻布的衣衫,走路时也带着几分拘谨。
&esp;&esp;木偶吗?
&esp;&esp;佟蓉婉在瞧见他的第一眼极为诧异的想道。
&esp;&esp;这么大的一个矿山,管理矿山的人穿着还不如一旁的侍卫,甚至就是那一副姿态与其说是管理者,不如说是一个像一个账簿先生。
&esp;&esp;佟蓉婉紧紧的蹙起眉头,现在是真的想不通,这个矿山到底是透着什么诡异了。
&esp;&esp;每一个地方都在她的意料之外,这到底背后是何人在管,又是何人刻意造就如今的这一个场面的?
&esp;&esp;佟蓉婉知道江南官场水之浑浊,甚至比京城都复杂,却不知道刚到了第一个县城便复杂到了这个地步。
&esp;&esp;既然见过了所谓的矿政,佟蓉婉和康熙爷就准备回去了。
&esp;&esp;和来时匆匆不同,下山的时候,两人沿着羊肠小道慢慢的走着。
&esp;&esp;她来时想,若是见到了矿政定然会看明白一些东西。
&esp;&esp;可现在看着,却越发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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