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明明就做不到，为什么要说医治所有人，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esp;&esp;“去神医谷的路很远，排队等你的时间很久，拖着满身的伤等你，等来的却是不救！”
&esp;&esp;少女声声椎心，萧季白的脸一寸一寸褪去血色。
&esp;&esp;那是他的噩梦。
&esp;&esp;是他学医以来唯一没有救治的人。
&esp;&esp;他的医者仁心，在那一天就破碎了，往后余生，无论他救多少人，都无法弥补那时候的悔恨。
&esp;&esp;“神医，你后悔吗？”少女问道。
&esp;&esp;你后悔当初没有救我吗？
&esp;&esp;萧季白喉间挤出一声：“后悔……”
&esp;&esp;可是却无法回头了。
&esp;&esp;他唯一做错的事，足以让他悔恨终生。
&esp;&esp;“萧季白，两颗药丸，你选一颗。”
&esp;&esp;百齿草和千齿草除了外表稍有区别，气味几乎一样。
&esp;&esp;“一颗百齿草，一颗千齿草，选中了千齿草，我就原谅你。”少女说着。
&esp;&esp;萧季白惨淡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棠棠，我想陪你一起死。”
&esp;&esp;就算棠棠不说，我也会选千齿草。
&esp;&esp;死，成了我的第一选择。
&esp;&esp;他拿起两颗药丸，一起吞入口中。
&esp;&esp;颜棠没阻止，看着他咽下。
&esp;&esp;萧季白眼眶微红，脸上却有些释然。
&esp;&esp;他坐上竹床，在颜棠身边躺下，竹床不大，为了不挤到少女，他只能蜷缩着身子。
&esp;&esp;外面的雨还在下，不大，却没有停的意思。
&esp;&esp;男人蜷缩着身子更加厉害，毒性发作，他疼得冷汗直流，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五脏六腑，又像是体内的筋骨被一寸寸打断。
&esp;&esp;身边的少女神色已经有些恍惚，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死死的忍耐着，伸出疼得颤抖的手轻轻在少女的身上拍着。
&esp;&esp;很快就好了。
&esp;&esp;棠棠，很快就不痛了。
&esp;&esp;少女的气息越来越孱弱，胸膛的起伏越来越小。
&esp;&esp;萧季白忍着疼，将少女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贴着少女的脸，感受少女逐渐微弱的呼吸。
&esp;&esp;他不敢抱得太紧，怕少女更难受，又不敢放手，怕少女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
&esp;&esp;颤抖的手虚虚的环抱着，颤抖得更加厉害。
&esp;&esp;“棠棠等等我好不好？”
&esp;&esp;他低低的呢喃着，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esp;&esp;怀里的身体没了温度，不看那没有起伏的胸膛，还以为少女只是睡着了。
&esp;&esp;萧季白收紧手臂，蹭了蹭少女的脸颊，之前怎么痛都没有出声的男人，此刻无助的委屈呜咽。
&esp;&esp;棠棠，药效太长了。
&esp;&esp;还能追得上你吗？
&esp;&esp;
&esp;&esp;经过一夜雨水洗礼的竹林，散发出阵阵的竹香，日光从窗里透进竹屋内，洒下淡淡的光辉。
&esp;&esp;萧季白看着落在手里的阳光，觉得冷极了。
&esp;&esp;他扯了扯嘴角，看着怀里苍白的少女，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冰冷，眼睛里空荡荡的，明明眼睛烫的快要烧起来，可是眼底深处却干涩无比。
&esp;&esp;少女的脸娇媚艳丽，即使脸色苍白，但唇瓣还是如花一般娇艳嫣红。
&esp;&esp;“棠棠你又骗了我”
&esp;&esp;“你这个小骗子。”
&esp;&esp;萧季白将脸埋进少女的肩窝，一遍又一遍喊着颜棠的名字，宣泄着胸中的悲哀。
&esp;&esp;他哭不出来了。
&esp;&esp;一滴泪也流不出。
&esp;&esp;所有的痛苦和哀伤只能在身体里来回流淌，找不到出路。
&esp;&esp;像是把人按在水里，窒息从四面八方涌来，只剩绝望。
&esp;&esp;也好，和棠棠一样。
&esp;&esp;萧季白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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