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却一点都不陌生。
林梅一说起这个称呼,两人就已经猜到大概是什么情况了。
秦越的眼中闪过一道思索:“所以他们从外地非法买入适龄女性,为了传宗接代?”
林梅微微点头:“是。”
“明码标价,一个女人3500元。”
3500元,在一头猪都只需要几百块的时代,这属实算得上是一笔十分庞大的支出了。
在地下拳场,陈小蕊接触过不少社会的阴暗面,偏偏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却拥有十分强大的共情能力。
她看过被迫欠款压身的可怜人去做诈骗,看过走投无路卖身养家的女人,也看过嗜赌成性的男人害的一家人都倾家荡产。
但从某种角度考虑,这样的坏好像都还留有一定的余地。
人口买卖则与之完全不同。
将人当作商品,把脆弱的生命直接量化成一个个冰冷的数字,这是毫无人性也毫无底线的事情。
陈小蕊神色怔然,敏感地推及到另一个与之相关联的问题。
“那这段时间出生的女童呢?”
林梅没想到三人里面看起来最为年轻稚嫩的陈小蕊会这么快联想到这个方面,眼神中多了一丝惊讶。
她停顿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
“卖掉。”
冷冰冰的两个字背后是无数狰狞血腥的事实。
秦越和靳舟了解过不少相关的案件,大多数的案件在社会环境等客观方面都是相一致的。
越是贫穷的地方,就越是注重血脉传承。
很明显,燕镇就是这样的情况。
即便按照劳动力数量分配土地数量的政策早已就成为过去式,但这里依然将这份病态的重男轻女思想保留了下来。
有的人用尽终生的积蓄也不足以买来一个媳妇来给儿子传宗接代。
只能联系买主卖掉刚出生的女孩,用那笔钱来当作给儿子‘娶’老婆的本金。
当市面上的适龄女性逐渐变得供不应求之后,他们又放低要求。
退而求其次地选择购买年龄稍微小一些的女童,用来当作童养媳。
甚至还有不少人听信有女儿就能招来儿子的谣言,专门去买来女孩取名叫招娣,只为生出一个儿子。
总之人口买卖。
买,又或是卖,所针对的大多都是女性。
在金钱交易中,男婴成了大多数家庭的次要选择,至于男人,则更是只面向于部分有特殊需求的买主。
很难想象。对于动物,大部分人类都已经拥有了保护珍惜物种、注重可持续发展的观念。
可在这样一个村子里,对于幼小女性生命的漠视和对成年女性生育价值的渴求还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事情。
明明只要能做到平等地关爱和对待每一名男婴和女婴,人口畸形的状况就会逐步改善甚至消失。
可大多数人都只做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情,心照不宣地对此选择了漠视。
或许伴随着九年义务教育的逐步推进,会有部分的人醒悟过来。
但对于绝大多数坏人来说,还是要法律的严惩,才能够让他们心生忌惮。
见几人都陷入沉默,林梅又补充了一句。
“买卖人口的风潮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突然兴起的,牵头的是一个外地来的人。”
靳舟眼神微凝,开口问:“这位外地人叫什么名字?”
林梅看向靳舟,一字一句的回答:“王务淳。”
在燕镇,或许有很多人不知道以帮助深山儿童上学为旗号的务良基金会实际上是做什么的。
但只要一提起王务淳这个名字,便必定家家户户都听过。
1970年,王务淳来到燕女村。
作为天生就对商业气息敏感的人,来到燕女村的第一天,他就发现了这里单身男性无法结婚生子的困境。
王务淳伙同当时的兄弟几人一起,打起了人口买卖的主意。
他们打着做服装生意或是招工人、找保姆的幌子,用高薪当作诱饵将邻近省份的女孩全部骗到村子里。
村里单身男性的结婚问题解决了,王务淳也如愿赚到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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