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好像刚学会写字的小学生。
沈星远眼眶微热。
雪球曾经对他们说,他只是看得懂汉字。先前学会了拼音和打字,但直到他离开也还不会写,这字一看就是雪球对着标准汉字抄的。
沈星远跑到书房里找顾承辉,二人一起读这封信。
雪球在信里说:
【亲爱的饲主们,顾承辉和沈星远,我走了。
我悄悄地走,就像我悄悄地来。一整套城堡、两个兔子木雕和游乐园的票根,我都带走了。
沈医生,我知道你很宝贝木雕兔子,它相当于你的安抚物,还有顾总刻的那只,也像是定情信物。虽然我不太懂这个,但很抱歉把它们拿走,不过这是为了解因果,希望你不要介怀。
还有顾总,你收集的兔子指甲和大屎球,和我跑丢后磕断的一小块门牙,我也拿走了!求求你以后再养兔子,不要收集这种奇怪的东西!
兔毛我还留了点,大概还能做几个毡子。但是果然很奇怪,如果我拿你们的头发做个人形娃娃,你们又该如何应对?就放着吧,想我的时候拿出来吸两下,别拿它戳手机挂件了。
ps:顾承辉抽屉里的耳环是我用灵气捏的,只有一个,给沈星远用。】
顾承辉把纸翻到背面,看到一句:【别找了,就这些话。】
沈星远失笑:“不愧是球球。”
“我兔子没了。”顾总嘴巴一瘪,哭着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我兔子没了!雪球就这么不告而别了!”
他忍了两天没有任何异常,到了爆发的关头,沈星远的心却落了下去,变得更平定。
总比一直憋着好,想哭的时候,就要哭出来。
但沈星远怕他哭得比李从夏还惨,等顾承辉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连忙把人抱住。
沈星远低声劝说:“你别哭。我们可以再养一只。”
顾承辉泪眼婆娑:“再养一只成精走掉吗?”
沈星远摇摇头:“倒也没有那么容易成精。往好了想,一只兔子活不到二十年,成精至少活得更久,甚至比它的主人还要长,还能出去遇见各种各样的事,不好吗。”
顾承辉听到这个说话,愣了片刻,轻声回答:“好像很有道理。”
沈星远再接再厉,控制好语速,用轻柔的声音问:“要不要看电影,吃小蛋糕?出去健身,或者社交?还是你要做吗?我洗好了。”
顾承辉眼神不怎么坚定地在沈星远身上晃过,喉结起伏,片刻后闷闷地说:“我还是只想要球球。”
沈星远却发现他已经没在哭了,谢天谢地,这招管用。
“你相信我,球球会回来的,他走得匆忙,没有当面说再见,说明没有和我们彻底分开的打算。他的字条也是后来出现的,说明他灵力稳定,比较安全。不要忘了,雪球是只很有仪式感的兔子……木头精,他肯定还会回来见我们。”
沈星远给顾承辉找眼药水,打开了他的床头柜抽屉,愣了愣,从里面拿出一枚血红色的耳环。
“来看看这个?”
“这是……”
雪球的狗爬字再次出现。
一张便利贴压在耳环底下,似乎是用了灵力,把它掀起来时还费了不少劲。
顾承辉念了下去。
“沈星远的灵魂在两个躯体间来回穿梭,变得不再稳固。我走了之后,不能确保他不在很疲惫的情况下误入其他人的身体里——”
顾承辉读道,“因此,将这个小环佩戴在耳垂或者尾巴骨上,充当灵魂保持器,可以有效地维持灵魂形态稳定在一副躯体中,成功率高达百分之百。”
下面还有一句话,顾承辉没有念完。
沈星远见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甚至看得意犹未尽,拿过来一看。
“本产品由雪球出品,具有一定的副作用,会大幅度增加两脚兽负距离交流时变出兔耳和尾巴的概率。”
“嘴巴快咧到耳朵根后面了。”沈星远问,“开心了?不想雪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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