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怀疑,她没有证据。
当然,她不可能有证据。
于是,严律苦笑一声,真诚道:“情急之下,微臣想也不曾想过分毫,只记得太后娘娘您在金牌子上给微臣下的旨,微臣不敢怠慢疏忽,就……冲过去了。”
“哀家何曾让你为宁瓷挡箭了?”太后的声音威严且有些不悦。
“太后娘娘是想让微臣与宁瓷公主成婚,这宁瓷公主,是太后您的珍宝,您将她赐婚于我,是对微臣极大的信任。微臣,又怎敢怠慢半分?”
他这么一说,太后果然沉默了。
严律接着道:“上一回在大殿上,为了当下的境况,微臣不得不对皇上说,死也不愿与她成婚。但那只不过,是为了周旋罢了。微臣对宁瓷公主真正的心意,对太后娘娘真正的用意……全都在身后的血窟窿上。毕竟,言辞无用,行动至上。”
“呵,好一个‘言辞无用,行动至上’。罢了罢了。”太后摆了摆手,叹道:“达春,赐座,上茶。”
幸而有了圈椅可以撑着,否则,严律觉得若是再说几句,恐怕自己会再度疼晕过去。
但是,太后的戒备心并未全然消除,此时,她警惕地盯着严律,道:“既然你说行动至上,哀家听说,你在玄儿归朝前几日,刻意部署了一些兵将在城郊?”
严律心头了然,原来,太后对他的戒备来自于此。
于是,他笑了笑,道:“不错。但是,这都是皇上让微臣做的。”
“皇帝?!”很显然,太后对这个答案着实意外。
“是。因为这是皇上的圣旨,微臣不得不做。”严律半是回忆,半是胡诌,道:“前段时间,皇上无意中提及,城郊百姓最是辛劳,恰逢初夏,这会儿的良田稻谷需要悉心守护,方可在秋收之时翻番产量。他还说,太子殿下在边塞征战,粮食短缺已是迫在眉睫的难题,若是能在今年秋日获得好的收成,边塞兵将们,也不会过得如此辛苦。”
太后的眉头皱了皱,这算哪门子皇上的圣旨?
严律的精气神这会儿已然消耗了大半,他微微地闭了闭眼睫,深吸了几口气后,方才又道:“微臣当时听了皇上所言,立即就去城郊看过,觉得城郊兵将最是松散,若是这个时候出现个什么岔子,今年的秋收若是因这岔子损失,那就完了。更何况……”
说到这儿,严律顿了顿,因病痛而有些微微泛红的双眸,缓缓地看向太后,他认真地道:“更何况,这会儿兵部尚书之位暂且空着,微臣,很想多表现表现自己,若是微臣能拿下这个位置,到时候,太后娘娘您在兵将调遣这一块,就有了最得力的帮手——我。”
终于,太后笑了。
她将手中的茶盏往旁边的案几上一放,叹了口气,道:“严律你是个有野心的,也能成事儿,这个哀家知道。可哀家怕,若是真把调兵遣将的权利给了你,到时候,哀家的娘家族人,怕是会毁于一旦了。旁的不说,这次哀家的弟弟阿木尔,可不就折了么?”
“阿木尔将军折了?”严律有些讶异地道:“太后娘娘,您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后没有答他,而是用愤恨的目光,看向殿外那黑云压城的阴郁天空,她紧紧地咬着牙槽,捏紧了手中的拳头。
见太后没有说话,严律再一次表了忠心:“请太后娘娘放心,就算您把这权利给了我,我也绝不会做出这种小人之事。更何况,微臣又不会金人文字,纵然想要跟这次的贼人一样假传懿旨,也是不能够的。”
太后那双愤恨的目光瞬间回拢到严律的脸上,却转而变成了有些惊讶和不解的神情。
“你说,你不会金人文字?”太后冷声道。
“对,微臣不曾学过这个。”说到这儿,严律笑了笑,撒谎道:“其实,微臣在少年时也不是个读书的料,寻常只爱闲逛逗鸟,听曲儿游船,对那些个读书,考取功名一事,并没有丝毫的兴趣。所以,当初才不得不捐官儿入了朝啊!”
太后站起身来,将手搭在达春的小臂上,方才露出一丝丝和缓的眉目:“好了,哀家也不跟你问东问西的。瞧你这脸色惨白的,估摸着也是支撑不了多少时辰。既然你今儿来是为了见宁瓷,哀家去替你喊她。”
严律挣扎着要站起身来叩谢,却被太后用那只养尊处优的手,给摁住了,她一瞬不瞬地盯紧了严律,仿若要看透到严律的骨子里:“只要你乖乖地替哀家做事,更大的权利和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是。”严律恭恭敬敬地道。
直到太后搭着达春,离开正殿,沿着廊庑走向寝殿时,见四下无人,太后问达春:“你觉得,严律在撒谎吗?”
“我瞧着不像。”达春谨慎道:“刚才我仔细盯紧了他,除非这严律是个惯会玩弄心术的高手,否则,他的神态表情,逃不出我的眼睛。更何况,他以为这次假传你懿旨的文字,是咱们金人的,光凭这一点,应该不是他做的。”
太后叹了口气,继续向着寝殿方向走去:“可是达春,我真的怕啊!既然不是严律做的,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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