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燕玄越踱步越烦躁之时,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飘然而过,无声也无音地,轻轻巧巧地,落在他身后的鱼池边。
“太子殿下。”
“如何?”
“宁瓷公主今儿被严律带出去夜游了一整晚,先是去忆雪轩用膳,再是在长街上闲逛,后又去凉水河边儿骑大象。最终,被那大象喷得全身是水后,两人回了严府。”
燕玄眉心一拧,一道寒光扫射向脚边跪拜着的死卫,木峰子。
此人是燕玄的死卫二十人里身手最好的,他下手狠辣,最是阴毒,遇到仇敌或者需要保护燕玄之时,他真的能跟个疯子一样,对人下最惨虐的死手。
先前在边塞的三年里,这个木峰子出生入死,为燕玄奋勇杀敌。当初南洲子得了太后的杀令,之所以没有对燕玄下手,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这木峰子在一旁严防死守。
燕玄很清楚,他的死卫二十人里,若是有其他人跟南洲子一样背主,这个木峰子却是绝对不会。
自南洲子死了后,燕玄便直接给木峰子下了个任务——盯死了严律,有任何不对劲之处,立即汇报。
此时,燕玄就这么眸光带剑地刺向木峰子的脑袋:“宁瓷跟他去严府了?!你没跟去?”
“属下去了,但是,严府周围有机关暗器守护,属下根本靠不近院内分毫。”
“宁瓷她人呢?现在还在严律府上?”燕玄着急地问。
“她和严律一起回慈宁宫了。”木峰子将刚才慈宁宫那儿他偷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燕玄。
燕玄的拳头猝然紧握,青筋暴起,指节有着愤怒的声响。
木峰子甚至将窗牖上他二人亲昵的身影也是直接说了,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是宁瓷公主主动的。”
“咔!”
鱼池边,一株开得极好的茉莉花树,被燕玄直接硬生生地给折断了。
“所以……”燕玄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道:“严律在宁瓷的屋子里睡下了?”
“哦,那倒没有。这两人彼此承诺之后,严律就离开了,估摸着,这会子应该刚刚经过临溪亭。”
“彼此承诺?承诺什么?”
木峰子将严律所言的那句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太后归天,金人退军,待得那天……雪烟,我们成亲,可好?”
“啪!”燕玄将手中折断的那一节茉莉花枝,直接砸向了鱼池。
纵然跟宁瓷把所有误会全部解开,但眼下金人大军之事,还有西山庄子一事,成为严律心头的最大恐慌之事。
他就这么一路走着,思索着对策,直到快临近自家府邸,方才注意到,在自己的身侧,早已跟着一大帮子人。
他那十来个弟兄们。
严律愣了愣:“你们怎么没回去?”
这帮人热热闹闹地簇拥着严律进了府,口中都在嚷嚷着想问他今夜跟嫂子一起成双成对地入了宫,有没有发生点儿后续之事。
严律蹙眉一瞬,脚步也是停了下来。
他的弟兄们寻常不是如此多嘴市井之人,怎么今儿……
待得府门关上后,他冷声问:“到底怎么了?”
其中一个小弟兄道:“老大,我在你府上四处暗插的暗器机关,今儿晚上启动了。”
严律大震:“什么时候?!”
“嫂子进府之后!”这小弟兄着急道:“嫂子沐浴时,你让我们把宅子四处点燃灯烛的时候,我还检查过,那会子根本没有启动。我是护送嫂子回来后,发现机关不对劲的。”
“是哪一处机关?”严律恐慌道。
“所有的。”
洛江河在一旁补充道:“刚才我们哥儿几个估摸着,要么是太后的人,要么就是太子的人。总之,这两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严律拧眉深思了一会儿,方才道:“大约是跟燕玄有关的。”
“怎么办?会不会对嫂子不利?”众人问。
“燕玄是绝对不会伤害雪烟的。”严律想了想,又道:“这人,大约是冲着我来的。”
“要不,从今儿开始,咱们哥儿几个还是回来住罢!”有一弟兄提议道。
“在格敏与燕玄和亲之前,燕玄应该不会对我轻举妄动。”严律想了想:“但是,若和亲之事挡不住,恐怕燕玄会对我动手。只是,我们尚不知这帮金人的底细到底是如何。所以不论是我,还是雪烟,暂时都是安全的。”
洛江河却着急道:“就算暂时是安全的,很难保今后会是如何。若是太子某天突然情绪不对,直接发作,恐怕老大你的安危会很不利啊!”
“这样罢。”严律想了想,道:“你们最近先回这里住,但是白日里,当值的也就罢了。只要不当值的,都去宫门口守着,保护雪烟。”
“是!”
“雪烟只要不出慈宁宫,姚洲那厮在宫门口守着,旁人不知姚洲的立场,终究不敢对雪烟动手。但是,她若出了慈宁宫,一切便难说了。”严律顿了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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