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李弼高踞龙驹之上,玄色蟒袍外罩着件赤金锁子甲,腰间悬着一柄鎏金错银的宝剑。
其面容俊朗,眉宇间却透着几分阴鸷,此刻正望着远处起伏的丘陵,嘴角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王爷,前方三十里便是白草滩。”
副将金孝恪策马上前,张口道:“单雄义的残部已退守金锁关,约三千兵马。”
李弼轻抚剑柄,忍不住笑道:“郑均小儿当真托大,竟只留这点兵马阻拦本王?”
左侧一名青袍文士笑道:“郑均此刻正被晋王牵制在镐都城下,怕是分身乏术。依学生之见,不如趁势直取神京,断其根本!”
这文士名唤慕容朗,乃北戎人,也是赵王府首席谋士。
慕容朗说话时,眼角余光瞥向右侧的虬髯大将,后者立刻会意,粗声粗气道:“末将愿为先锋,三日之内必破金锁关!”
不过,李弼此时却摇了摇头:“不急,郑均能连斩鹿妖王与李恂,绝非庸碌之辈。传令下去,全军在白草滩扎营,先派斥候探明四周虚实,确保无埋伏后,再进军。”
“是!”
谋士闻言,当即拱手,而不多时,大军行至白草滩,安营扎寨。
天边暮色渐沉,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李弼踞坐案前,帐下十余名将领分列两侧,正在激烈争论战后利益分配。
“神京乃八百年帝都,自当归王爷所有!”
金孝恪张口道:“至于岚、博二州……”
慕容朗轻摇折扇打断道:“金将军此言差矣,晋王尚在关中,依鄙人愚见,不如将神京赐予郑均此战降臣旧部,令其与晋王互相牵制。”
“我军只需要牢牢控制八关中,除却蓝谷关之外的其余七关,便可驱虎伤敌,令郑均旧部心甘情愿为我等阻拦西部之地,届时赵王点下进入岚州,则……”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这杂乱的脚步声登时令帐内所有的通窍武者同时停下争执,而后,一名斥候满身血污冲进来,扑通跪地:“启禀大王!前锋营渡过饮马河后,前行约百里遭遇伏击,折了四千精锐,杜建买将军战死!”
“嗯?”
赵王李弼闻言,手中酒樽一顿,开口问道:“谁的兵马?”
斥候闻言,当即道:“大王,据鲁善行将军报,郑均前日抵达金锁关后,亲率三百骑兵出关侦查,于我军先锋阵前高喊‘我乃大周丞相郑均是也’,引得杜建买将军率先锋追击,欲以两万军势,擒杀郑均……”
说到这里,斥候没有再说了。
而帐中霎时死寂。
司马朗手中折扇‘啪’地合拢,金孝恪按在刀柄上的手背青筋暴起。
而李弼则是缓缓放下酒樽,玉面上闪过一丝惊疑:“郑均此刻应在镐都城下,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地?难道他帐内还有第二尊元丹武圣?”
对于杜建买战败,李弼表示可以理解。
毕竟遇到郑均率领三百骑兵出城这种机会,作为通窍大将,而且还是统御两万人的通窍大将,自然想着结阵建功!
两万精锐,通窍四境的修为。
这样的实力,足以对一位孤身的元丹产生一些威胁了。
当然,斩杀是不太可能的。
若是能够将其击败,或者令其无可奈何,便是大功一件,足以令敌人士气大降。
但杜建买你没打赢,就是问题了!
“折损四千人,杜建买该死。”
一旁的慕容朗深吸一口气,张口道:“先锋营如此,定然溃散,这溃兵如今在……”
话音未落,忽然帐外狂风大作,牛皮帐幕被吹得猎猎作响。
而就在此时,一道清越声音穿透传来:“赵王远道而来,郑某特来相迎!”
这声音初听还在百丈之外,说到‘迎’字时已近在咫尺。
李弼瞳孔骤缩,腰间宝剑自行出鞘,帐中烛火大涨。
“保护王爷!”
金孝恪暴喝一声,抽刀欲战,而李弼见此,当即道:“他不在这里。”
说罢,李弼便主动走出了军帐之中,极目望向南方,那饮马河的方向,张口道:“郑贼,既然来了,何不一见?”
说罢,李弼便主动踏出一步,瞬息之间,一股劲风而起,李弼架风而起,朝着饮马河方向飞驰而去。
见李弼孤身而往,周围众将当即大惊,连忙化为一道道遁光,跟上了李弼的步伐。
慕容朗没有起飞,而是第一时间调集肃州骑兵,厉声道:“快快,跟上王爷,跟上王爷!”
一时之间,千骑席卷而起。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