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清脆的木响炸现,方正的响木在六皇子正前摔落又高弹而起,砸到陆大人小腿,他抖了一下,榻下身子去。
&esp;&esp;眉眼微皱,六皇子看向高台上的四皇子,只觉这响木是冲他而来,四皇子却复平静下来,并未看他,只狠声嚷道:
&esp;&esp;“根据本朝律法,你既是主谋,妻儿老小也难逃其咎。你若招出主谋,方有一线生机。”
&esp;&esp;那陆侍郎一抖,肚子上的两圈肥肉也跟着颤了颤,他抬起头,乱如杂草般的干枯发丝下双眸透着对生的渴望。
&esp;&esp;或是触及谁的目光,他猛地低下头去,身子抖如簸箕,那股子味道更浓,他复又高嚷道:
&esp;&esp;“殿下,饶了臣吧,臣认罪了!”
&esp;&esp;直至太阳高升,身心疲惫的四皇子才从大理寺离去。
&esp;&esp;马车外,久等于此的萧望舒行拜礼,被四皇子挥手免了。
&esp;&esp;“上车。”
&esp;&esp;言简意赅,四皇子甩袖进了马车。
&esp;&esp;“四殿下,您……”
&esp;&esp;话未说完,生了一肚子气的四皇子便打断骂道:
&esp;&esp;“吾这六弟能耐实在是大,这大理寺密不透风都能叫他钻进去。
&esp;&esp;也是,这十几年来他装作先前那般,能是什么善茬。如今攀扯不到他身上,当真是做了无用之功!”
&esp;&esp;端坐于主位,四皇子按压眉心,满是不耐。
&esp;&esp;“殿下倒不必在意,六皇子既真动了手,才是与这事逃不了干系。
&esp;&esp;犯人改口,陛下若知情想必明白其中猫腻。
&esp;&esp;况殿下既知他阴险狡诈,也能多加防范。”
&esp;&esp;侧跪下位,萧望舒神情坦荡,没有半分挑拨离间的自觉。
&esp;&esp;“如此?倒是不错!”
&esp;&esp;一手向前,四皇子瞳孔微睁,喜上眉梢,连连点头。
&esp;&esp;“殿下,如今要紧是众学子,若您向陛下提议重新再考,岂不拉拢人心。
&esp;&esp;陛下自知此中问题,定会把此事交于殿下,如此人才当尽入殿下囊中。”
&esp;&esp;“望舒,不,先生,真乃大才!”
&esp;&esp;喜悦让四皇子径直站起身,头冠撞到轿子也不在意,一手扶着,一手向前,扶萧望舒坐于右侧,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esp;&esp;“殿下谬赞,殿下不以某才疏学浅,重用某,某不胜感激,自当鞠躬尽瘁。”
&esp;&esp;顺势而坐,萧望舒神情淡然,嘴上却不忘恭维。
&esp;&esp;“哈哈哈哈,先生不必妄自菲薄。”
&esp;&esp;春风和煦,马车上自是一派和谐景象,此时中山国天牢,却处处透着沉郁与寂灭的安静。
&esp;&esp;烛火摇曳,即便正午这里也透不进半分阳光,黑暗中有液体沿着矮梁滴答答的落下,枯黄粘稠漆黑的干草垛下有轻微响动,阴暗的角落偶尔传来“吱吱”声响。
&esp;&esp;越向里,犯人脸上的表情便愈加麻木。
&esp;&esp;忽而,地牢深处伴随着鞭子破空声传来阵阵惨叫。
&esp;&esp;每叫一声,近处的犯人便跟着瑟缩。
&esp;&esp;继续深入,扑面而来的是经久不散的血腥味,混着丝丝缕缕的恶臭,像是有堆腐烂食物其间夹杂着几具动物尸体,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esp;&esp;若是初次来,怕是要先吐干净了为止。四皇子只来了一次,也只到此处再不肯往里。
&esp;&esp;地牢甬道尽头,六皇子却满脸淡定的站在已汇成小河的血水之上,这次他没摇那把折扇,反而叫停了这场持续颇久的惨剧。
&esp;&esp;“陆大人,你耍小聪明,吾很不开心。”
&esp;&esp;在他对面是绑在架子上的陆侍郎,像是过年宰杀的牲口,毫无尊严可言。
&esp;&esp;他身上更是没一处好地方,旧伤还未愈合,就又新添了数十道交错的鞭痕,那皮肉外翻,有蝇虫环绕在伤口附近,嗡嗡作响。
&esp;&esp;血水汗水,混着鼻涕眼泪把他头发五官糊在一起,不知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esp;&esp;奄奄一息的像是没了生气,猛听到六皇子的声音,还是颤个不停,他张着大嘴呼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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