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猫化不是已经好了吗?为什么突然又这样了?
&esp;&esp;为什么不跟之前那样慢慢变化呢?之前猫变,是一点一点,像肿瘤那样,有时间,分阶段的变化,这次为什么突然一下就缺了两条腿?
&esp;&esp;今天缺了两条腿,那明天呢?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esp;&esp;是猫化进程加快了吗?
&esp;&esp;还是褚洄对自己的爱正在减少?
&esp;&esp;桑星被一系列的问题席卷,身体忍不住发抖,他睁大眼睛想透过密闭的窗帘,看楼体之间的小房子,却怎么也看不到一丝丝光亮。
&esp;&esp;如果爬过去,拉开窗帘,也许就能看到了。
&esp;&esp;但如果,那个光熄灭了呢?
&esp;&esp;没关系,天上有光有星星,桑星绝望的想。如果那个光熄灭了,桑星就从窗户那儿蹦出去,飞起来,去追逐星光……
&esp;&esp;“叮——叮——”
&esp;&esp;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来,在暗夜里发出耀眼的微光。像无边无际的窒息里突然倾泻进了氧气那样,桑星被一种莫名的力量从牛角尖里拖出。
&esp;&esp;褚洄发来微信,在半夜一点:
&esp;&esp;桑星,不要学太晚,早点休息,明天见。
&esp;&esp;“唰”一下,眼泪流下来。
&esp;&esp;一股巨大的热流伴随着一种深刻的恐慌一起涌上桑星心头,让他一下子双手捧着手机,捂上自己的脸,好像这样,就可以像以往一样,贴在褚洄温暖的怀里。
&esp;&esp;然后得到来自全世界的善意。
&esp;&esp;“好痛啊褚洄哥哥我好害怕……”
&esp;&esp;“桑星?”
&esp;&esp;褚洄低而焦急的声音自桑星鼻子附近传来:“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esp;&esp;桑星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到屏幕上正在通话中的提示,“唔,”满身的冰凉散去了一半,桑星得救了一样哽咽,“哥哥、我……”
&esp;&esp;我生病了。
&esp;&esp;几乎就要说出口,但桑星眼前突然浮现乞讨小孩那又可怜又丑陋的样子。
&esp;&esp;“我做噩梦了……梦到你、你、”两行热泪再次滑下,桑星用缥缈如烟的声音捕捉最后一丝希望:
&esp;&esp;“你不喜欢我了吗褚洄哥哥?”
&esp;&esp;第二天一早,桑星跟着褚洄去全猫化敬老院做素材收集。一路上,手都被褚洄紧紧牵着,像普通情侣那样,无论到哪里都没放开。
&esp;&esp;桑星看着,感受着,觉得心情跟曾经纯粹的快乐不一样了,没有那么欢喜,而是酸涩甜蜜中带了一些空茫的疼痛。
&esp;&esp;桑星不再是未经风霜的小松树。
&esp;&esp;“怎么会?哥哥很喜欢你,梦都是相反的。”
&esp;&esp;昨夜,褚洄用很好听的声音说很好听的话。
&esp;&esp;而桑星听着听着,却走神了:小说里,很多男主在告白的时候都会说这样的话,但其实,他们都暗藏着另一份心思,要么是“打赌”,要么有“白月光”,要么……
&esp;&esp;褚洄不会“打赌”,但褚洄可能有别的,他的心分给了“别人”。就像原本褚洄给与桑星的爱是100分,现在只有60分了。这60分,不足以维持桑星的“人形”。
&esp;&esp;不然桑星为什么突然没有腿了?
&esp;&esp;敬老院坐落在高新黄喜镇两山之间,是全国第四家“百分猫敬老院”,因此敬老院门口有很多来参观的人。
&esp;&esp;但警戒线已拉上,除了社会工作者和来认猫寻亲的,绝大部分都不允许进入。褚洄出示了学生证和志愿者牌子,才被放行。
&esp;&esp;敬老院的房子一间一间,在东侧南侧,呈两排分布。
&esp;&esp;中间是种了植物,修了小路,装了老人运动器械的广场。小路上,座椅隔几米就有一张,每一张,都被一两只猫霸占。
&esp;&esp;原本是猫和太阳的大和谐的场景,可有些座椅上某些地方分布着死猫,一旁还有几只已经开始腐烂的猫尸体堆积。
&esp;&esp;那些已经离开的猫猫,它们有的僵硬的挂在椅背上,有的呲着牙,空洞着眼,仰面从座椅上半吊下来。阳光暴晒着这个场景,空气里是腐朽的臭烘烘的味道。
&esp;&esp;而不远处,偶尔有个工作人员匆忙经过,对这场景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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