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以“大”为姓,名亡但实存。治下八大贵族世家,而今风头最盛的就是乌姓,有“大与乌,共渤海”之称。若是能制住乌榷,不愁接近不了大戚掠,也不愁牵制不了乌桓。
&esp;&esp;秦深早就熟知渤海情报,在船上与叶阳辞又做了充分交流。这个乌榷身为镇守辽阳的京牧,治城能力是有,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esp;&esp;他的好色不是四处猎艳,而是对美人有极高的鉴赏水平,常对外宣称“若得遇西施、貂蝉、玉环、昭君任意一美,这京牧不要也罢”,又言“美人在骨不在皮,透骨生香,才算绝色”。
&esp;&esp;但因古往今来,如四美这个级别的绝色寥寥可数,故而他至今还没因好色误过事。
&esp;&esp;在船上时,叶阳辞盯着这条情报,沉思片刻,侧过脸问秦深:“我美吗?有多美?”
&esp;&esp;秦深:“……”
&esp;&esp;他恨不得对全天下宣告:吾妻至美,天下无双!然而此刻这个问题绝非善茬,隐藏着他极其不愿意施展的一招——当然,若是狄花荡去施展这招美人计,他是乐见的。但是截云不行,哪怕乔装打扮也不行。
&esp;&esp;叶阳辞:“回答。”
&esp;&esp;秦深:“……要不你看看,把我乔装一下?”
&esp;&esp;叶阳辞一怔,端详他:“脸肯定没问题,就是这个头,实在藏不住。还是我上吧,反正之前也妆过一次,算是熟手。”
&esp;&esp;秦深肋骨疼,但也知道不能意气用事,只好深呼吸平复情绪,结果肋骨更疼了。他沉着脸说:“事后我要把乌榷的眼睛挖下来。”
&esp;&esp;“这也太霸道了吧。”叶阳辞哂笑,“一般我对顽抗的敌人都是直接枭首,除非他投降。”
&esp;&esp;秦深失笑:“究竟是谁更霸道?”
&esp;&esp;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孔融让梨式地决定了。
&esp;&esp;此刻,两人刚走进京牧府的待客花厅,乌榷的目光就落在了叶阳辞身上,隔着云雾缥缈的白纱,他仿佛嗅到了透骨之香,神情有些呆滞。
&esp;&esp;待到叶阳辞摘了帷帽,与秦深双双落座,乌榷的眼珠子彻底粘在他身上,没法错开分毫。
&esp;&esp;窦随尔清咳一声,见不顶事,又连咳几声提醒。
&esp;&esp;乌榷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把视线从别人妻子身上收回来,看向明显不悦的丈夫。他真心实意地感慨:“叶老板,你真是天下第一幸运儿!”
&esp;&esp;秦深脸色稍缓:“我年纪轻轻就商路亨通,自然是幸运。乌大人日理万机,我们夫妻也不便多叨扰,货单大人看过了吧,如何,渤海能吃下几船?”
&esp;&esp;乌榷从窦随尔手里接过货单,大致浏览后,说:“依我看来,最好渤海全都吃下,而且是由官府作为经销,统一调配分售。不知叶老板想要换购的货品,我渤海能否集齐,或者不足之数再以银铜补足。”
&esp;&esp;秦深看了一眼叶阳辞:“换购什么,我夫人说了算。”
&esp;&esp;叶阳辞从袖袋中取出货品采购单,放在桌面。
&esp;&esp;乌榷不由自主地凝视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连眉梢轻动、眼波微转都观察得细致入微,神情间是全然不加掩饰的赞叹。
&esp;&esp;眼见船主脸色又阴沉了,窦随尔只好上前取了单子,往乌榷面前一递,阻隔了他贪看人家妻子的视线。
&esp;&esp;乌榷的目光终于在纸面上完成了对焦,看清货品与数量后,皱眉:“……这也太多了!叶老板,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不成,我这里做不了主。”
&esp;&esp;秦深起身道:“无妨,买卖不成仁义在,下次有缘再见。”他招呼妻子,“走吧,我们去高句丽、新罗和倭国。货比三家,价高者得。”
&esp;&esp;乌榷急忙出声:“等等!再议,再议。”
&esp;&esp;叶阳辞似乎对渤海的货物颇为感兴趣,开口道:“乌大人,你做不了主,那就呈给能做主之人,最后再商定,如何?”
&esp;&esp;第111章 谁为刀俎为鱼肉
&esp;&esp;叶阳辞一开口,声音清澈如冰。他稍微捏了点嗓子,使之介于男女声之间,听者只觉剔透悦耳,何须分辨雌雄。
&esp;&esp;乌榷果然又陷入呆滞,心道这般美人,何止透骨生香,简直要生仙气,可惜已为人妇,否则我拼上身家性命也要争一争!
&esp;&esp;不过,为不为人妇有什么打紧?丈夫若是肯割爱,或者干脆没了丈夫,她还不是得另寻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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