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起辅佐朝政的巍巍重担,最重要的一点,他要与我志同道合,永不背弃,永远——不能成为我的弱点。”
&esp;&esp;裴度此时的神情比起平日的温文尔雅多了几分冷酷的威严,冷漠的审视,以及一丝深藏在字里行间的偏执。
&esp;&esp;“我的学生,必须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人。”
&esp;&esp;可世间文人,能走到让裴度青睐地步的人,背后又哪里会没有父母家族的期望重担,没有其他势力的利益纠葛?
&esp;&esp;恍惚间,沈啾啾仿佛掀开一点点罩布,看到了裴度藏在皮囊之下的深渊色。
&esp;&esp;“沈溪年出身镇国侯府,生父有爵位在身,生母为江南富商,继母与吴王一脉有旧,身世复杂,但却互相制衡。”
&esp;&esp;“自幼体弱,却能在科举摘得头名。”
&esp;&esp;裴度见沈啾啾的小鸟脸有些出神,却没有停下,而是真的如实分析且回答自己为什么会收沈溪年做学生。
&esp;&esp;“这些是他足以被我看在眼中的筹码。”
&esp;&esp;筹码……?
&esp;&esp;这些东西,居然可以成为他被裴度青睐的考量?
&esp;&esp;那些不应该是他身上附加的麻烦吗?
&esp;&esp;沈啾啾迟钝心想。
&esp;&esp;“但最关键的,是沈溪年自身天资聪颖,十五中举天才解元的名头早已传入京城,没有师者会不期待教导一位日后有可能超越自己的天才。”
&esp;&esp;“体弱却不自怜,有骨气;自律至此,心中定有野心,有所图;既会读书科举,又能算账经商,可见很有悟性;与出身势力关系不睦,却又知恩图报。年岁尚小,养的熟,还有更多教导塑造的余地。”
&esp;&esp;“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心腹助力。”
&esp;&esp;“以上种种,不论是哪一方势力的大儒,在诸多考量之下都会选择收下这位学生,因为这一决策显然利远大于弊。”
&esp;&esp;“而沈溪年在入京之后,几次透露与我有旧,已经天然被归类于亲近裴府的学子,于情,于理,于我而言,几乎是送上门的最合适且极优秀的学生。”
&esp;&esp;或许沈溪年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真正适合走的,恰好是裴度最擅长、最熟悉的,已然走到巅峰的孤臣纯臣之路。
&esp;&esp;裴度注视着仿佛没回过神来的沈啾啾,弯起唇角,丝毫不介意自己在小鸟面前暴露了些许本性。
&esp;&esp;“所以,我会。”
&esp;&esp;第23章 危局
&esp;&esp;裴度的话让沈啾啾回头重新审视了过去的沈溪年。
&esp;&esp;忽然觉得,过去的自己的确是好牌打了个稀碎。
&esp;&esp;就算不投靠裴度,他那会儿只要不执着生父和镇国侯府的名头,境遇再差也不至于死那么早,还死得那么憋屈。
&esp;&esp;他明明很有资本筹码的啊!!!
&esp;&esp;沈溪年,一点都不差!!
&esp;&esp;沈啾啾也必不能差!!
&esp;&esp;那天之后,沈啾啾就像是打了鸡血,每天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地书房报道,挥笔泼墨,还寻思着试图克服恐高和不会飞的这一大问题。
&esp;&esp;为此沈啾啾甚至特意求了裴度和忠伯,去隋府借来了海东青阿飒。
&esp;&esp;忠伯把鸡血小鸟的反常看在眼里,很是担忧,裴度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劝说沈啾啾,反而对忠伯道:“不必担忧,过阵子累了便好了。”
&esp;&esp;忠伯笑了:“哪有您这样教小鸟的。”
&esp;&esp;裴度不置可否:“我教子明的时候也是这样。”
&esp;&esp;是的,隋子明的课业其实是裴度教的。
&esp;&esp;两人虽说是表兄弟,年龄却差了六岁,当初隋子明嚷嚷着要去军营不要读书的时候,是裴度把刺头收拾得服服帖帖,老老实实读书了。
&esp;&esp;忠伯想了想,虽然觉得不太对,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反而乐呵呵地看向院中正在努力展翅的小鸟团子。
&esp;&esp;“您说今日啾啾能学会飞吗?”
&esp;&esp;刚才还胸有成竹的裴大人沉默了一下。
&esp;&esp;院子里,沈啾啾为了学飞,不仅托关系请来了名师海东青,还找了叽叽喳喳十几只小麻雀朋友呐喊助威,可谓是声势浩大。
&esp;&esp;灰白色的小鸟团子深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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