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了华瑶的圈套,便觉得自己大势已去,放弃了发号施令,使得火铳骑兵战败而亡。
范田巾的武功算是很不错,秦三动手杀他,也只是负了轻伤,可见范田巾的心性有多浮躁。
姚德容却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将军。他在私塾上过学,也曾看过几本书,据说他能把《孙子兵法》倒背如流,这让华瑶感到慌张。
华瑶慌张了一瞬,转而又去敲响战鼓,重新排兵布阵。
依照华瑶先前的计划,不少官兵脱下了叛军的钢甲,穿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一队官兵的领头人是齐风。截至目前,齐风没受一点伤。他毫发无损,安然无恙,心情也是格外的平稳。
纷纷扬扬的小雨渐渐停了,天色愈发明亮了,朦胧的晨雾正在散开,连绵的山峦被雨水洗得碧绿,原本若隐若现的山水之景变得清新婉丽。
澄净的日光越过崇山峻岭,悄然地洒到了齐风的脚下。
齐风眺望远处,大饱了一番眼福。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形容青山之外的壮阔景色。
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下辈子,他想做一只鸟,是鹰是雀都无所谓,只要他高飞远翔,就能无拘无束,能飞到茫茫世界的海角天涯。
人世间的烦恼太多了。昨日的愁绪好似流水,匆匆而逝,他从水中捞起的记忆,也不过是一片浮光掠影。
或许是因为他把有限的心思都放到了华瑶身上,现在,他不因自己的处境而感怀,他心中所念的,有且仅有华瑶一个人。
他朝华瑶望了一眼,未消的晨雾之中,华瑶的身形影影绰绰,好似山神一般虚无飘渺,与他遥如天各一方。
他蓦地记起,小时候,他陪着华瑶在窗下念书,她教了他一句古诗,诗曰:“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当时,齐风还问华瑶:“两个人离得越来越远了,为什么还会觉得忧愁,为什么……那种忧愁,就像春水一样迢迢不断?”
年仅八岁的华瑶回答道:“这样才算是真情实意。”
她看着他,谨慎地问道:“你明白吗?”
时至今日,齐风认为自己略懂了一点。
他低声念道:“殿下。”
“殿下”这个称谓,是他从小就叫惯了的,也让他的心神稍定了些。
而后,他就穿着叛军的盔甲,经过一条狭窄陡峭的山路,毫无迟疑地走向了叛军的援兵。
今且独行千里 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
齐风的耳力远胜于常人。他能听见十丈之内的一切声息,也能察觉十丈之外的细微动静。
齐风走了约有数里之遥,只见周围一片乱石嶙峋、荆棘丛生,远处隐隐地传来杂沓的马蹄声。他循声而去,果然遇到了叛军的先锋部队。
先锋部队的头目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名叫刘七郎。
刘七郎手握银枪,身跨骏马,嗓音洪亮而有力:“兄弟!我是刘七郎,第三营的人!你是哪个营的,你从哪里来?”
齐风高声道:“我是第四营的骑尉!我是范将军手底下的人,范将军派我回营报信!”
齐风的老家在秦州与康州的交界之地。齐风离家多年,仍未忘记老家的口音。近几日以来,齐风还跟着祝怀宁学了一些秦州方言,勉强能模仿秦州乡下人说话的腔调。因此,刘七郎并没有发现齐风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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