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后背都湿透了,发丝也粘在额上鬓间,湿黏黏的。
薄妤后知后觉记起她昨晚见过谢吟婉后忘了喝药,又发烧病了。
她坐起来,手下意识伸进睡衣里想要将谢谢掏出来,却掏了个空。
谢谢不在她怀里。
薄妤转头看
向缝纫机桌,谢谢以昨天晚上的姿势躺在那里,没有动过。
谢吟婉不在谢谢的身体里。
谢吟婉真的走了。
薄妤抱着膝盖,无意识地用力将膝盖抵到自己的心口。
她感觉心口有些疼,隐隐地疼,又清晰地疼,她更用力地用膝盖挤压自己的心口,希望减轻那份疼。
这段时间以来,谢吟婉给了她很多希望与快乐,也让她经历了以前从未想象过的很多事情。
她和一个鬼交谈,她给鬼烧衣服、烧酒、烧甜点,让鬼趴在她身上吸闻她的香气。
鬼告诉她薄静娴即将对她做的坏事、陪她看星空、陪她看外面的世界、让憨憨保护她,鬼告诉她关于母亲的事情。
她教鬼认字、 鬼陪她打麻将作弊。
一件又一件,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迅速闪过,闪过一遍又一遍。
薄妤不是一个内耗的人,相反,她是一个总会以平和心态接受生命中人来人往聚与散的人,但她此时心里却很难受,难受得呼吸不畅。
她已经习惯了每天期待谢吟婉来,习惯了惦记要给谢吟婉烧些什么,习惯了脑海里都是谢吟婉。
她和谢吟婉,这便散了吗?
她对再见到母亲的期待,这便结束了吗?
薄妤静静地看着空气,用力发了会儿呆,看时间是早上六点,拖着发沉轻晃的身体起来,将袋装药倒进杯中加热,坐在床头慢慢喝下。
曾经她最怕苦最怕吃药,如今已经彻底习惯了这份苦,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万般不愿回想昨晚发生的事,还是要想的。
南嫣。
怎么会呢?
她与南嫣的日常相处中,南嫣没有对她说过意味深长的话,也没有用特别的目光看过她,南嫣总是轻轻柔柔地笑着,连和她的肢体接触都很少。
所以,怎么会呢?
薄妤退烧后身体还是发软,洗了澡后,给自己冰敷眼睛,上了点妆,尽量不让奶奶看出来,和奶奶一起用早餐。
但老太太还是看出了薄妤的反常:“平时不化妆,今天却上妆了,昨晚没睡好吗?”
薄妤笑着摇摇头:“睡得很好,就是睡前喝水喝多了,水肿。”
老太太蹙眉:“嗓子也哑了。”
“可能有点上火。”
“因为担心南嫣吗?”
薄妤失笑摇头,坦然道:“有二婶和我姐在陪着,我爸也过去了,也找了主任,我知道她会没事。”
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薄妤的左耳:“今天没戴耳机。”
“嗯,祝英今天忙,不通电话了。”
薄老太太不再问,多给薄妤夹了些薄妤爱吃的西芹。
再等等看看吧,薄妤昨天心情好气色也好,她觉得没必要去找宋光明道长。
但薄妤今天气色很不好,如果持续不好,她就得去找宋光明道长了。
早上八点半,薄蜜打了电话过来,说南嫣腰部韧带拉伤,右手小臂骨折,脚踝崴了一下,但没受伤也没拉伤。
腰部静养多休息,小臂打石膏固定,用悬带吊小臂,这些问题都不大。
“不过南嫣这次做了全身检查,检查出来胃里有个小息肉,良性的,现在还小,不用手术,以后定期复查就行,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然像我们年轻,总觉得没问题,懒得体检,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现这块小息肉。”
薄妤放了免提,薄蜜轻松的声音传出来。
老太太放心了:“那就好,没大事就好,良性的兴许养着养着就没了,哪天出院?”
薄蜜:“今天就可以出院,但南嫣不想在家里被我们特别照顾,想回自己公寓那边,大伯同意了,说安排两位阿姨过去照顾南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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