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蓦地心酸得厉害。
她是想看到薄妤开心的,否则不会放任那么久。
可现在,薄妤不再开心了。
这就是宋道长说的情劫吗?
会让薄妤生病,会让薄妤痛苦,会让薄妤清瘦的情劫。
宋道长说过这情劫,解不了,躲不开,避不过,是命中注定,只能去经历它。
老太太轻轻地摸了摸薄妤的头发。
薄妤低下头去,用力地把谢谢抱紧在怀里。
她感觉得到,她的谢谢,再也不会说话了。
回了家,进了卧室,薄妤锁上门,抱着谢谢靠着门呆站了很久,呆呆地望着整洁又空荡的房间很久。
久到双腿僵硬,她轻唤一声:“谢吟婉。”
没有回应。
薄妤倏地红了鼻子,酸了眼眶。
连个告别都没有。
薄妤疲惫地缓缓走向桌子。
她还记得她在去屋顶花园找奶奶前,谢吟婉嫌弃她画的画,她给谢吟婉找了毛笔,谢吟婉留在房间里画她。
那就是她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吗?
薄妤拉开椅子坐下,看到了洗得干净的毛笔规整地放在纸旁。
是谢吟婉洗的,还是阿姨洗的?
薄妤带着期待的心情翻开纸张,期待谢吟婉给她留下了只言片语,却每一张都是空白的。
并且,她没有看到谢吟婉画的画,也没有看到她画的画。
“哪去了?”
薄妤放下谢谢,着急地翻找纸张。
却什么都没找到。
不仅没有找到画画的纸,还有很多东西不见了,她送谢吟婉的花,她在房间里给谢吟婉烧东西用的金元宝烧火盆,隔热隔火垫板,都不见了。
翻开小冰箱,她喝的药袋还在,只是和谢吟婉有关的不见了。
她按动谢吟婉的手机,早已没电关机,充上电,却是完全没有用过的出厂状态。
就仿佛谢吟婉从来没有出现过。
薄妤冲出房间:“阿姨,阿姨?”
她急急地跑下楼梯,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在楼梯台阶上踉跄差点崴了脚,着急地扬声喊着:“阿姨,这些天有人进我房间吗?”
奶奶还在客厅,快步迎上来:“慢点,别跑,别跑,这些天谁都没去过你房间,一直到今天我要带上你娃娃我才进去,也是今天才让阿姨给你换床单,吸地擦灰,怎么了,少了什么东西吗?”
“是哪位阿姨给我收拾的?”薄妤脸色发白。
“是我,”王阿姨从侧边走过来,紧张地问,“二小姐,我什么都没动,只做基本清洁了,是什么东西丢了?”
薄妤看向王阿姨,是已经在家里做了十多年的阿姨了,不会碰她东西。
“没事,王姨,”薄妤看向奶奶,“我去查一下监控。”
奶奶:“好好,去吧,慢点。”
监控室里,薄妤拖拽别墅门口的监控快进条。
监控可以只查看动态画面,不需要把七天的监控画面全看一遍。
薄妤看了三个小时,全部看完,没有看到有人拖拽行李箱离开,那么金元宝烧火盆是凭空消失的。
只有谢吟婉能做到,可以用气挡住监控……
为什么?
谢吟婉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像清除了谢吟婉存在过的痕迹一样。
又或者,谢吟婉真的没有存在过?
薄妤在客厅里等待日落。
她坐在沙发里,画板放在膝盖上,专注地学着画,憨憨和肥肥寸步不离地安安静静陪在她身边。
“丫头在画什么?”
薄倩坐过来,摸摸她脚:“冰凉,也不穿双袜子。”
薄妤笑了笑:“不冷。”
拿起画板给姑姑看:“在画眼睛,老师给留的作业,让我多画一些,慢慢找感觉。”
薄倩从阿姨手里接过毛毯给薄妤盖上,低头看画板。
十秒后。
薄倩:“人得有自知之明啊丫头。”
薄妤:“……”
“很难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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