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省略了铺垫,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电话那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花咏捏着手机,有那么一秒钟,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没醒,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淬着冰碴,“沈文琅,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干什么?”沈文琅像被踩了尾巴,声音陡然拔高,“你他妈现在追到人了,就想翻脸不认账,过河拆桥是吧?”
“行啊!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之前做的那些破事儿,一件不落地捅到盛少游耳朵里?!”
我他妈睡不着,那就大家都别睡了,尤其是你花咏!
吼完这句威胁,沈文琅胸口的郁气非但没散,反而堵得更厉害,像塞了一团浸满酸液的棉花。也不等花咏回击,就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力气,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茫然的、近乎呓语般的痛苦,泄露了心底最深的恐惧:
……
……
……
……
“你说高途会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这个可怕的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毒藤一样紧紧缠住了沈文琅,“从提离职开始就吐,吐到今天!我亲眼看着他在医院吐!什么见鬼的肠胃炎能他妈吐上一个多月还没好啊?!”
花咏彻底无语了,他揉着突突直跳的额角,感觉自己的智商和耐心都在被沈文琅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强压下直接挂断电话的冲动,用一种近乎教导幼儿园小朋友的、刻意放缓却充满讽刺的语气说,“文琅,凌晨一点半,你不应该打电话跟我玩猜谜游戏,有问题,找本人求证。你应该亲自、立刻、马上去问问高秘书本人,他需不需要帮助,以及为什么不愿意继续待在你身边了!”
“我问了!!”沈文琅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委屈和无处发泄的愤怒,“我他妈问了!他说他不需要我的帮助!!”
像是耗尽了力气,沈文琅又狠狠抓了一把头发,昂贵的丝绸睡衣领口被扯得凌乱不堪,声音颓然又挫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我还能怎么问?我总不能真不要脸皮的上赶着去热脸贴冷屁股吧?”
空气再次凝固,花咏在那头沉默了几秒,这短暂的空白像一把钝刀在沈文琅紧绷的神经上来回拉扯。
终于,花咏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再是之前的冰冷讽刺,反而带上了一种奇异的、近乎悲悯的平静,却字字如刀,精准地捅进沈文琅最不愿面对的死穴,
“沈文琅,”他清晰地念出他的名字,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残酷的事实,“你到底是怎么做到,一边想要挽回高秘书,一边还死死抱着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不放的?”
沈文琅被这直白的诘问噎住,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花咏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那秀气的声音骤然转冷,带着洞悉一切的刻薄和毫不留情的宣判,给了最后一击,
“呵,死要面子,那就活该你没老婆。文琅,这是你应得的!你没救了”
说完,也不等那边人反应,直接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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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咏那张嘴,怕是开过光。
沈文琅好不容易积攒起勇气,在胸腔里反复煎熬、捶打,终于凝结成一层薄薄的硬壳。把要对高途说的话在舌尖滚了千百遍,每一个停顿、每一个重音都预设演练了无数次,才决定打出这个电话。
然而,预想中的等待音没有响起。
一个冰冷、机械、毫无起伏的女声,如同来自地狱的回响,瞬间穿透了听筒,也像一柄巨锤,将他所有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砸得粉碎!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rry,thenuberyoudialeddoesnotexist……”
空号?!
这两个字像带着高压电流的冰锥,狠狠刺入沈文琅的耳膜,直抵大脑深处!
全身的血液彻底凝固,身体比思维反应更快,沈文琅像被无形的巨力击中,猛地从沙发上弹射起来!
“哐当——!”
手边的笔筒被带倒,砸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沈文琅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串他烂熟于心、几乎刻进骨血里的数字,指尖不受控制地,再次狠狠戳向拨号键!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再按!
“对不起…”
再按!再按!再按!再按!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那冰冷的女声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一遍又一遍,机械地重复着。每一次响起,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反复扎穿沈文琅的耳膜,深深捅进他的心脏。
不是关机!不是忙音!不是拒接!是空号!
高途把自己的号码注销了。连带着把他沈文琅这个人,彻底地从自己的通讯录里、生活里、世界里删除了?
沈文琅失神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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