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在室外穿羊毛大衣也得冻够呛。游天望为了营造不经意间轻轻帅老婆一下的氛围,在她附近默默站了二十分钟军姿,已然是双手冰凉。
他调整语气:“没有很久,刚好走到这里。爸今天正好有空来接我们。换完衣服,就走西门出去吧。”
马心帷怀揣隐约的不安,坐上了游世业的黑色大奔。看来游世业的审美均匀分散给了两个大侄子,只不过他这车后侧位置还有个三角外框、银色麦当劳的标。看来颇具童心啊。
“爸,今天你自己开吗?”游天望陪同马心帷坐在后座,一看游世业竟在驾驶座上。
游世业抬手,止住他挪座的举动,“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这几天寒潮,我让司机先回去了。晚上我还可以找个机会不喝酒。”
说罢,他发动车辆,在后视镜里扫了一眼马心帷。
“心帷酒量不行,爸。”游天望一路上都与她十指相扣着,在车里更是握得发紧,“她不能喝。”
游世业看着前路:“嗯。放心。我知道。”
游天望只感觉车内气温不高,一只手拉着妻子,另一只手专注地在后排的显示屏上调着空调出风。马心帷思索着想找些话说,但始终有种下班遇见老板也在吃便利店的局促。
“马秘书。”游世业忽然开口道,语气平静,“你觉得我们家里人怎么样,相处得还习惯吗。”
“啊……”马心帷处理人际关系的那部分大脑部分警示地跳着红灯,“您和天同大哥都对我特别好,上次去您那边拜访,感觉就像回家了一样。还没来得及谢谢您给我买的项链,天望也说我戴着很漂亮。”
游天望安抚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手心,接上话茬道:“对,心帷回来一直说爸是个很温柔的好长辈。”他就是再撒谎也不想说游天同的好话。
听声音,游世业在笑。金钱撒落般的那种非人类的笑。但车后排的两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真的吗。马秘书真会说话。”他说。
“是的。您……您身上还有种很特殊的气质,和别的长辈一点都不一样。”马心帷决定忍住还没吃晚饭的酸水顺着毛用力捋。下一步她准备夸他青春貌美。虽然他确实很年轻。
“哦,特殊的气质吗。”游世业似乎想了想,“谢谢。”
游天望刚想再捧一句,却听见游世业悠悠在前道:
“那是因为我结扎了。”
游天望笑了半声。随即戛然而止。车内一片死寂。
你知道这事吗?震撼得呕吐感都消失的马心帷给游天望打眼色。
什么,晚饭要吃意大利香肠和蘑菇?宴会上估计仔细找找也能有。游天望迷糊了,但还是点点头,准备一会儿帮她张罗。
马心帷尴尬笑笑,不知道怎样话才能不掉地上。早死的亲爹,阉割的小叔,性瘾的大哥,这样诡异的家庭环境里,游天望在大洋彼岸只是变成一个刻板印象的男同,已算某种幸运。
“哦,小望,结扎anscastration,在人身上就是给输精管打结的一种手术。因为我身体不好,感觉要不了孩子,所以直接做了这个手术。”游世业为小洋人解释。
弄得好像要孩子是你怀一样。如果是天生弱精症那么结扎也不失为一种人道之举。马心帷在后座还是赔笑:“这样啊,您一定保重身体。”
“嗯。谢谢。以后工作强度慢慢下来了,我肯定会加强锻炼。”
游世业还是平定的语气。好像他掌管尴尬情绪的神经也被打结了一样。
三人在不可名状的安静中抵达了一家私人会所,宴会的地点。冷硬的大幅玻璃与灰色外墙结构,为数不多的宾客在其中漫步走动,景象倒映在厅外的宽广水系里,像是深海一闪而过的鱼影。
“今天晚上有一些你们不熟悉的人,随意应付一下就好。”游世业走在前领路,“我只是觉得这家菜还不错,带你们小两口尝尝。”
厚重的大门从内打开,游世业为二人挡了一下。马心帷提着长裙走过他身边时,他恬然微笑,并比了个请进的绅士手势。
还好并非桌餐的形式,假夫妻在衣香鬓影里转着圈吃了些小食,游天望尤其记得找了两截意大利的香肠搭上牛肝菌献宝给妻子,马心帷只觉得是他对西餐仍未忘情,给面子地吃了几口。
问候完各路神仙,陈述完婚期,表示完感谢和找完不大办婚礼的借口,马心帷礼貌微笑的表情一时都撤换不下来。她举起一杯雪梨汁,颓然喝下。
游天望搂着她腰,低头看她脸色:“心帷,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跟爸说声,先叫辆车走。”
马心帷摇摇头,强笑:“没事。我还想再吃点。”
游天望欣喜,以为她胃口难得好起来,于是立即再去搜寻香肠蘑菇。
马心帷独自站在原地,倚靠着铺设洁白长布的甜品桌。她能感觉到周边隐约有好奇和探求的目光,还有断断续续的模糊低语。
刚刚接回来尚且站不稳脚跟的私生子和默默无闻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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