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你这意思,好像是…你明知道我以前对你是个什么想法,现在居然还打算纵容?甚至…默许?”
“我没理解错吧?”说完,他轻嗤一声。
无所谓,不屑,纯属玩笑。
然而,书房内的空气却仿佛在这一刻沉入死寂。
乐晗:“……”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理解有误,烦躁之下话赶话,说出来才发现,乐暥的态度和他预料的、或者说应该有的,不一样。
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冰山总裁,此刻脸色微微发白,眼神不复镇定,几乎可以称得上“狼狈”。
绝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形容词,像被戳中潜藏至深的那根软肋,意外泄露出的、一点格外不堪的狼狈。
半晌过后,乐暥往前走了两步,嗓音愈发低沉,“小晗,时间上来不及做变更,和徐家的订婚宴会照常举行,这是目前对各方最稳妥的安排,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你真的和他结婚。”
乐晗回过神,直接无视了这番话,只当乐暥加班超载,哪根筋搭错。
他转身刚要去握鼠标,试图用行动屏蔽这场走势逐渐荒唐的对话,手腕却突然被握住。
乐暥不知什么时候逼近的,整个人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似乎终于沉不住气。
但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攥住了他那条胳膊,乐暥动作受阻,不得不生硬停顿。
“乐总,请自重。”
乐暥抬眸,冰冷视线对上凌逸。
凌逸毫不退缩地直视他,一字一句清晰宣告,“没人能强迫少爷做他不想做的事,包括您。”
对峙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乐暥忽然扯动嘴角,“凌逸,父亲应该跟你提过吧?等订婚宴的事告一段落,就让你回总部复职。”
乐晗微微一怔,也看向凌逸。
这件事,他并不知情。
凌逸感受到乐晗投来的目光,维持住面部表情,森冷眼神在落下的一瞬,尽化柔肠百转,他对他轻轻摇了一下头,仿佛在承诺,“我不会走”。
但乐暥显然也察觉到乐晗的惊讶,他将两人互动看在眼里,略作思忖,“在你康复期间,我会安排一个新管家来接替,至于凌逸…集团有更需要他、也更适合他的位置。”
乐晗低下头,莫名涌上一股烦躁。
“…知道了。”
他不久前的确还在想着,以后凌逸总归还是要回到乐家的。
这是早有心理建设的事,乐晗顺势应下这句。
怎样都好,他现在只想让乐暥立刻从眼前消失,结束这场令人窒息的对话。
他并不知道,凌逸的心因这声“知道了”,一点点下沉。
也不知道,乐暥正仔细观察他神情变化,紧拧的眉头反而有所舒展。
他意味深长看向凌逸,对方薄唇紧抿,虽然依旧攥着他的胳膊,却没有出言反驳。
凌逸强迫自己放松,不能失态,不能在乐晗面前露出任何破绽,他稍稍加重手指的力道,仿佛在无声地警告乐暥,适可而止。
看来…仍然只是单方面的。
乐暥得出结论,松开了钳制乐晗的手。
那只手腕被捏住明显的指印,乐晗瞥去一眼,只觉得乐暥握过的地方冷一阵热一阵。
愈发心乱如麻,他理不清也不想去深究其中关窍,转身打开电脑,侧脸冷到极点,一副“谁再惹我我跟谁急”的拼命架势。
好在乐暥终于准备走了。
凌逸看着他临走时投来的、那个复杂深沉的眼神,对乐晗低声道,“少爷,我去送送乐总。”
那辆黑色轿车就停在别墅门口。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凌逸看到乐暥没带司机,主动提出送他。
简直像所有一切都没发生过,他还是乐暥那个唯命是从的首席特助,偶尔司机缺席代为驾车也是职责之一。
车子平稳驶入夜幕下的车流。
行至半途,在一个漫长的红灯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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